第三十章
作为意志与表象的世界
在与工友们打成一片后,我好像忘了当时我要干啥来着,比如说灌输,我觉得这个东西太麻烦了,唯物辩证法不是说内因是决定性的东西吗,工人们不感兴趣的东西他永远也不会感兴趣,要看工人们自己的觉悟,虽然我是外因而且外因有时候也会推动事物起变化,但是又不是我一个左派进厂灌输工人,左派们源源不断产生出来然后进工厂里灌输,总之不缺我一个人,所以我可以心安理得的打完工挣到钱就跑路——而且,最重要的是等待,现在时机未到,对工人们的组织肯定都会失败的,我可不想当冒进主义,最后像18年那样被抓进去,那样我整个人生可就全都毁了,可不敢乱来——想是这样想,但这样跟机会主义有啥区别呢——不不不,我可不是机会主义者,如果现在在我身边爆发了非常大的反抗运动,比如说经济斗争甚至政治斗争,那我肯定第一时间就冲在最前面,只不过没有罢了。
眼前仿佛出现了罗超闻的形象来,看到我自得其乐的样子,他就预备说出一些抑扬顿挫的话来嘲讽我,说什么阶级意识就像一个盒子,只要打开了就会唰一下全部涌出来一样,然后嬉皮笑脸……可恶的罗超闻。
罗超闻已经输了,因为他没有像我这样如此顺利的融入工人阶级,说明他身上还有一点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习性,看不起工人,但我好像也没资格说这些话,难搞,算了,不想这些了。打工的日子一天天持续下去,我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日历一页一页被撕下来,距离拿工资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我多干了几天,因为工资再凑一点就能买台捡垃圾捡来的二手图吧电脑,李翔说他们自己一年都不休息,只会在过年的时候回家,拿着刚赚来的大把工资狠狠挥霍,去吃大排档还有唱ktv,在元宵节那天,给老家的父母们留下一笔存款,最后两手空空地回到沿海过上循环往复的生活,我不明白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活头,李翔却总是说他预感到自己要赚大钱了,等到攒钱了,他就能回到老家开个小店……哪怕是每天都花十块钱去买张彩票,连着买十年,总有会中大奖的时候——李翔确实有资本这么说,因为他年轻,年轻就意味着无限的可能……可是他又万分不幸,十八岁就进了厂,干了六年依然一事无成,能猜到他接下来六年也将一事无成,十二年的光阴竟然就这样在一个个狭窄幽闭而又充满噪声的车间中度过,如果是我,我已经紫砂了,因为我难以忍受人生最宝贵的十二年就这样碌碌无为度过,或者每天都起早贪黑在流水线上干活——没本事的人才会来流水线!流水线是一个干了第一次绝对不想干第二次的地方。
大概是预感到我再过几天就要走了,李翔淡淡地问到:“哎?你啥时候结工资”“后天……”
“后天,后天订单都打完了,不用加班,咱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呗”
我本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我们好歹也当了将近三个星期的工友,阶级情比兄弟情还要亲,不去有点不太好,还是同意去了;其实我不觉得李翔和我是朋友,可能在他看来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可他太无趣了,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除了都打王者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共同话题,虽然他只比我大五岁,但却有明显的代沟,这种感觉就像是我打开抖音评论区看到的惨烈景象一样,总能看到一些出乎意料的东西,比如说某个电影解说在解说北野武的电影,打开评论区时能看到“北野武是我唯一不想杀的小日本”——然后在解说黑泽明的时候,也能看到一些人说“黑泽明是我唯一不想杀的日本人”,其实他们这些话都大错特错了,因为不够全面——不光是北野武与黑泽明,其实小泽玛利亚-波多野结衣-吉泽明步-苍井空-天海翼-三宫椿-筱田优-岬奈奈美-枫可怜-julia-冲田杏梨-三上悠亚-桥本有菜-天使萌这些人也是为数不多我不想杀的日本人……将来如果占领了日本,可以在那里搞国有化的a片公司,国家出钱养活这些女优,然后马上进行每年一次的民意调查,看看大家喜欢什么体位什么女优类型,然后成立一个个专门对口的国有分公司,有萝莉类型的也有御姐类型还有老婆婆类型的,不一而足,这是模仿苏联的方法,因为苏联就把大学分成一个个职业对口的大学,以后社会生产力大发展了,国有化a片公司就会变成公有化a片公司,在这种自由人的联合体条件下,大家自发的拍片并上传到各种地方,每个人都是合格的a片导演,从而能够在凌晨去当男优,早上去图书馆看马恩列斯毛的著作,中午吃疯狂的转基因食品,下午去参加读书沙龙,晚上去打猎。我知道以上这些想法非常坏,有损我作为一个左派的形象,但是必须一再强调,我虽然总是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反对现在无论是互联网还是民间的左翼思潮,因为在我看来建制派与右狗还有老保们是比网左还有自吹自擂的实践左更逆天的似全家东西,我知道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是中学没毕业的人,但是这不妨碍他们似全家,因为判决总是在当下就做出的,斯大林其实做的很对,与其等着他们心底不服气在未来继续危害shzy建设,不如在当下就直接杀了他们,gczy就是杀人,在某种意义上是对的——而且在伦理学上批判这个毫无意义,因为马克思主义从来不规定什么伦理学,伦理学总是一些形而上的东西,从而脱离现实,它们对于现实斗争的指导作用太淡,毕竟现实总是与理想有区别的,我之所以是个马列主义者,因为我知道在改变世界的历程中,总会有各种新的境况与突发事件,旧的理论总是会在某种程度上脱节,但马主义的革命意志总是会被不断继承,所以一切都必须被灵活地按照现实来规划,从而达到我们的目标,在这种历史的进程下,发生一些世俗意义上有悖人伦的东西(比如枪决无辜的儿童)是无法避免的,它发生了,作为世界历史的一个环节,不是吗?——难道会有左派说这些理论不对吗?除了罗超闻,他说我这些想法达到了虚无主义的极致——这一看就是乱扣帽子,我虽然没读过西马后马还有各种洋马写的文章,但我精明的脑子知道我上述观点是任何左派都无法反驳的,谁如果不认同这些,那就说明他的思想成分肯定不是马克思居多,既然这样,就没必要多谈了。